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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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朕讓你們停了嗎!”

朱祁鈺大吼一聲。

因為隨著孫太後的到來,劊子手和東廠番子們也要行禮,再加上孫太後明顯是為了救曹吉祥二來,所以行刑被停了下來。

“奴婢這就去!”

善增一狠心,親自走上了行刑台。

“皇帝,你還是太年輕了。”

孫太後被朱祁鈺給震懾住了,她不由得緩和了語氣。

“我大明以武立國,軍中將領多有蓄養家丁護衛。”

“這些家丁護衛戰鬥力強悍,臨陣殺敵的時候也是不懼生死,是為軍中精銳。”

“朝廷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,之所以不追究,隻是因為他們為朝廷所用,又不用朝廷花銀子養他們。”

“如此,將領們有了助力,朝廷也得了實惠。”

“皇帝今天要是因為曹吉祥蓄養家奴,就殺了他,隻怕會讓武將們寒心。”

孫太後換了一個角度。

如今和瓦剌的大戰即將爆發,大明正是需要武人沙場禦敵之時。

孫太後用意,是想用法不責眾,也是想用武將們來壓朱祁鈺。

“朕聽不見!”

朱祁鈺再次對著善增大吼一聲。

“第七百三十八刀!”

被開在刑台上麵角度的善增,隻能被迫提高了嗓門。

同時,善增從劊子手手裡接過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肉片,擺放到了木桌上麵。

“兒臣正是為了穩定軍心,所以這曹吉祥不得不殺!”

滿意的點了點頭,朱祁鈺這才轉向了孫太後。

“曹吉祥先後有過隨軍攻打蒙古、討伐西南、平定閩浙民變,他認識軍中許多武將。”

“曹吉祥自己謀反也就罷了,他居然還牽連出許多將領,說那些將領也蓄養家奴,私藏甲冑。”

“若是曹吉祥不死,就會牽連眾多,那樣是禍非福!”

孫太後不是用武將來壓朱祁鈺嗎?

朱祁鈺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,同樣用武將來壓孫太後。

“兒臣深知,如今是武人們殺敵報國之時。”

“我大明滅頂之災近在咫尺,兒臣隻能殺了曹吉祥,不然宗廟就有傾覆之險!”

朱祁鈺的話,越來越重。

曆史上的孫太後,可是深度參與奪門之變。

今天聽到孫太後關於將領的言論,朱祁鈺更加確定了這一點。

武將們是發動奪門之變的主力。

孫太後熟悉軍中之事,證明瞭她和武將們勾結的罪行。

“啊!”

就在這個時候,刑台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滲人的慘叫。

“啟稟陛下,曹吉祥剛好捱了一千刀,如今已然身死!”

善增捧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,來到朱祁鈺身前覆命。

然而善增不自知的是,他為了討好朱祁鈺的這一舉動,徹底讓他和其他太監割裂了。

太監是一個在明朝曆史上不可小覷的團體,善增為了朝忠心,在其他太監看來,多少有點殘害自己人的意思。

“大膽!”

“十惡不赦,大不敬,你可知道?”

“太後尊駕之前,你好生放肆!”

慈寧宮總管太監李永昌,掐著蘭花指,對著善增就是橫眉怒視。

“來人,將這個血手屠夫拿下!”

李永昌用力一揮拂塵。

然而李永昌是白費力氣,因為冇人上前。

宮裡的太監們,早就被千刀萬剮給震懾住了。

東廠番子,他們不可能拿自己人。

禦馬監的勇士,可都是郝義帶來的,郝義和善增一樣,可都是朱祁鈺大力扶持的親信。

“李永昌,你才大膽!”

“你在朕麵前大呼小叫,你的眼裡還有朕這個天子嗎!”

朱祁鈺今天本來就是要通過淩遲曹吉祥,來威懾宮裡這幫吃裡扒外的傢夥。

朱祁鈺眼見淩遲曹吉祥已經讓太監們心生敬畏,他巴不得再用李永昌來加一把火。

“來人,掌嘴!”

朱祁鈺又是一聲大吼。

作為朱祁鈺兩條惡犬之一的郝義,當仁不讓的走了上去。

“啪啪”兩聲過後,李永昌的臉就紅腫起來,他的眼神裡麵滿是不可置信。

要知道,朱祁鈺之前在去慈寧宮麵見孫太後的時候,一口一個“李公公”,可是對李永昌頗為恭順。

“朕喊停了嗎?”

朱祁鈺瞪了一眼郝義。

朱祁鈺的意思,朕打不得孫太後,朕還打不得你?

“起來說話吧!”

孫太後在郝義挽袖子的時候,突然開口了。

孫太後這句話,多少有點服軟的意思。

“謝母後!”

朱祁鈺起身的時候,善增本想上前攙扶,可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汙,善增可不敢弄得朱祁鈺身上有血跡。

但是郝義連忙過去扶起朱祁鈺,因此冇有再抽李永昌的耳刮子。

一些太監的心裡,突然覺得剛纔孫太後和朱祁鈺的場麵,有些強烈的諷刺和對比。

孫太後雖然坐著,可是她被壓製到無話可說。

朱祁鈺雖然跪著,可是他所爆發出來的強勢,卻是把孫太後給逼迫到了一個退無可退的地步。

“曹吉祥不過是蓄養幾個家奴,想著在沙場上為他賣命,護他周全而已。”

“皇帝如此,隻會讓內廷眾人寒心。”

“如今外臣坐大,不靠著這些內官們,咱們老朱家怕是要吃虧!”

孫太後見到朱祁鈺冇有被自己壓製住,她不由得轉變了一個方向。

之所以故意突出太監們的好,這就是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。

在聽了孫太後的話後,不然太監都紛紛暗自點頭。

在太監們看來,外麵的文臣武將靠不住,隻有他們這些皇家奴仆,纔是忠心耿耿。

“兒臣今日所作所為,是為了你們著想。”

朱祁鈺這是麵向了一種太監。

“之前王振弄權,朝野深受其害,天子車駕陷於敵手。”

“當此時節,爾等隻有謙卑恭順,方能自保,不然會有馬順之禍。”

朱祁鈺這句話,威脅了孫太後,也教訓了太監們。

土木堡之變,王振雖然背鍋,罪魁禍首卻是朱祁鎮。

要是孫太後再囉嗦,朱祁鈺不介意把事情真相公之於眾。

至於前錦衣衛指揮使馬順,那可是被群臣活活打死的。

“朕對你們多有袒護,禦史言官們彈劾王振餘黨的奏章,可是堆滿了朕的禦書房,朕可有因此治你們的罪?”

朱祁鈺並不指望自己這一番話,就能讓太監們心服口服。

朱祁鈺隻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。

“金英、興安,你們同於謙交好,朕可說過你們半句?”

“王誠,你和王文親密,朕可有懲治過你?”

朱祁鈺這兩句話一說出口。

“陛下恕罪!”

金英、興安、王誠,三個司禮監的大太監,紛紛跪了下去。

因為內外勾結,一直為皇帝忌諱。

“王瑾,你可知道,你和曹吉祥同往閩浙平亂,朕為何隻殺曹吉祥,不殺你?”

朱祁鈺不理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三人,而是問起了和曹吉祥同回京的王瑾。

“奴纔不知!”

又是撲通一身,王瑾也跪了下去。

“因為你忠心,知進退!”

朱祁鈺神色嚴肅。

這個王瑾,可比曹吉祥位高權重,他是禦馬監大太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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