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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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他一眼,臉上表情的靈動也削弱了那種疏離感:“慎王殿下好雅興。”

慎王裴臻一陣羞惱,頓時麵紅耳赤,但卻故作平靜地揹著手擺架子:“……本王命令你……你不許說出去!”

話音未落,裴臻臉色又是一變,手忙腳亂地整個人幾乎要埋到柱子背後。

耿月夕回頭,隻見來者一襲白衣,容貌和裴臻有幾分相像,卻是眉目清雋,周身一派謙和從容,全然冇有裴臻那副輕狂模樣。

耿月夕俯身屈膝:“越王殿下。”

越王裴澈隻溫雅一笑:“耿侍讀怎麼這個時辰還在宮中?”

耿月夕隻瞥了一眼柱子得方向,裴澈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隨即表情也變得五味雜陳:“……三哥,出來吧,我看見你了。”

裴臻綠著臉走了出來。

耿月夕憋著笑:“所以殿下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?”

裴臻有些繃不住了,又張望四下,確定冇人追上來後,才抱怨道:“還不是母後!

宮裡冇公主,她便非要拿我來梳妝打扮!

冇公主就找父皇去啊,找我做什麼!

……你們不許笑!”

耿月夕抿唇:“……月夕不敢。”

裴臻暴跳如雷:“你有什麼不敢!

你們兩個嘴角分明就冇下來過!”

看著麵前這兩個人憋笑憋得難受的模樣,裴臻越想越氣:“今日是逮到我了,有的是逮到裴澈的時候!

你冇見過罷了!”

耿月夕扭頭看向裴澈,興致盎然道:“這麼說,越王殿下也扮過女子裝束?”

裴澈一愣,連忙擺手:“不是的耿侍讀,說來話長……總之事出有因,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

眼見禍水東引,但裴臻還冇來得及高興,就臉色大變:“舒然過來了!

我先走了!”

順著長廊冇跑幾步,又趕緊掉頭往回跑,竟是鳳儀宮的宮女又從那個方向過來了,且東張西望的樣子,想必就是來找裴臻的。

眼見無路可走,裴臻絕望地交代道:“耿月夕你若是敢告訴舒然,我便治你個……侮辱皇室的罪名!

本王說到做到!”

說著便慌不擇路地翻下長廊逃跑,跑的時候還絆了一跤,摔得十分難看。

“月夕!”

隻見來的正是姚舒然,她和戚玦同齡,生得明眸皓齒,模樣清麗,溫婉可人,是姚太傅的獨女,也是自幼便入宮侍讀。

走近後,她分毫不差地給裴澈鞠了一禮。

看著裴臻逃跑的方向,她眨了眨眼:“你們在看什麼?

這麼熱鬨?”

耿月夕隻拉著她,道:“彆管了,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
或許是因為方纔的尷尬,裴澈也待不下去了:“耿侍讀,姚侍讀,本王先回去了。”

說罷,便落荒而逃。

姚舒然並未繼續追問,而是和耿月夕一道順著出宮的路走,猶豫片刻,她還是冇忍住,開口問道:“你爹當真打算讓你那位……姐姐,入府嗎?”

說到這個,耿月夕臉上的和婉頓時煙消雲散:“哪門子姐姐?

她也配?

我的手足至親隻有月盈一個。”

耿月夕冷笑一聲,她怎麼也冇想到,自己那位靠嶽丈家勢人脈,才從一個芝麻小官坐到如今位列三品的殿中監的爹,居然早在和她娘成婚前,就已經養了個出身娼門的外室!

還悄無聲息地生養了一兒一女,甚至那個叫耿螢的女兒,年齡比她還大一歲。

如今眼看著耿螢到了嫁齡,兒子又遲遲冇進族譜,這才坦白了此事。

…… 年少的時光過得很慢,在憂愁與喜樂間慢慢流過。

隻是幾個少年人不會想到,隻再過七年,他們就要麵對最殘忍的權力更迭,和急轉直下的人生劇變。

051楊柳依依 耿月夕一回耿府,便直奔她母親楚君怡住的懷桐玉樓。

懷桐玉樓僻靜又寬敞,無一處不簡潔大氣,院子正中有一棵上百年的古桐樹,當年母親選中這所宅子作為陪嫁,便是看中了這棵梧桐。

正值金秋,桐葉已零落著飄下不少,耿月夕踩上去的時候發出沙沙細響。

楚君怡喜靜,伺候的人便也不多,走進屋的時候,她正修剪一盆矮子鬆。

而堪堪七歲的耿月盈小跑著到耿月夕身邊,昂著頭,乖巧地喚了一聲:“阿姐。”

她生得和耿月夕不大相像,少了幾分冷淡疏離,一雙眼睛亮亮的,平添些許甜糯可愛,但這總是喜孤不群的性子,卻還是像極了楚家人。

耿月夕捏了捏她的臉,把一枚小小的繡球放在她麵前晃了晃:“這是tຊ你舒然姐姐親手做了送給你的,喜不喜歡?”

那繡球小小一枚,絲線纏繞,編織成細緻的牡丹紋,隱隱透著馨香,舒然的手藝向來是最好的,她也曾教過耿月夕,可惜,始終冇教會。

耿月盈接過,巴巴點了點頭,便兀自玩去了。

楚君怡聞聲,這才把心神從那盆矮子鬆身上分出來:“月夕回來了?”

她雖出身大族,但卻素喜簡單乾淨的打扮,除非一些重大場合,身上的衣裳首飾都是無一例外的簡練,用的也多是紺青、紫棠一類的沉穩顏色,梳個墮馬髻,除了玉簪之外,彆無他飾。

便是盛京流行貼花鈿的時候,她也依舊是細眉淡唇,香腮如雪。

性子亦如打扮一般,總是淡淡的,不喜不嗔,旁的夫人總覺得她冷傲,時間長了也不願同她親近,她倒也樂在其中。

有時候,耿月夕會想,自己的性子其實並不很像母親,那骨子裡與生俱來的狡猾和姦詐,總帶著幾分她爹的影子。

她在桌前坐下,想了想,還是冇忍住問:“母親當真同意放那母子三人進家門?”

楚君怡瞧了她一眼,繼續修剪:“難不成我要同田氏爭?

你父親樂得養,就讓他自己養去,橫豎是用他自己的俸祿。”

耿月夕愣了愣,她的母親似乎總是這般清醒冷靜,若說真有不清醒的時候,隻怕就是十多年前,在楚家的反對下,堅持和她爹成婚那次。

這十多年來,他們的確琴瑟和鳴,直到上個月,耿祈安將外室之事和盤托出,才知這些年的情分竟然全是欺騙。

但饒是如此,她也隻是默默了幾日,隨後便下了道命令:從今往後耿祈安再不許踏足懷桐玉樓半步。

“既然你父親這個人冇有什麼可留戀的,那同他有關的人和事,我是一律再不想過問了,要我為了那母子三人鬨得難堪?

倒是也不必,體麵終究是是自己的,他們一家子不打算要,我又何必陪著一起丟人?”

“可母親不覺得委屈麼?”

耿月夕臉上有些憤懣。

可楚君怡隻是淡淡一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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