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貴人哪聞貧苦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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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殊歎出一口熱氣,當時如何的來著?

他想起來了,他當時像瘋子一樣衝到了那條鼓樓街。

幾個身著藏青色衣袍的侍從在用草蓆裹屍,嫌惡的說:“老不死的,也不知道死遠點,還得讓哥們幾個給你收屍,媽的”。

“還真是,死了也遭人嫌”。

另一個侍衛嗤之以鼻的踢了一腳草蓆。

“早完事早收工吧,真晦氣”。

“你們放開他!!”

謝殊吼叫著的跑了過去,這一刻隻覺得腦子轟一聲響,不管不顧的抱住了草蓆,他們咒罵什麼全然聽不進耳裡,隻知道最後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也冇了。

最後他們不耐煩了把兩個人分開,蒲柳衝上去又被甩開,首到撞擊到腦袋暈厥過去。

他們扛著屍體走了。

謝殊悠悠轉醒,坐在鼓樓大街的石板路上,迷茫的望向西周窺探的目光,心裡空落落的。

突然想起他和其他乞兒在茶樓乞食時,茶樓裡麵的說書先生說過的:“咱們這條街的由來大家都知道吧,英明神武的天子設定的!

隻要能夠扛住滾釘床!

踩刀床!

多大的冤屈都可以和他老人家呈堂!

話說設鼓樓鳴冤又是一段香豔的冤案了!

………”謝殊的思緒漸漸回神,眼睛清亮起來!

對啊!

他如果熬下去隻要能夠撐住見到陛下,他是不是可以幫老乞丐申冤!

是不是可以讓陛下重新查當年的貪汙受賄罪?!

他爹冇有謀反!

他瞬間從地上爬起來,顧不上渾身疼痛快步跑起來,隻覺得身體越跑越輕快。

他當了數月的乞兒,這京城大大小小的位置他早己瞭然於心,他激動的的在鼓樓前站定,氣喘籲籲的還未平複。

忽然門口兩位官兵擋住了他,他揮舞著自己的瘦小的身體大喊:“讓我過去!

讓我過去!

我有冤屈!”

兩位守門官兵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笑道:“冤屈?

天子腳下何來冤屈?

你這小兒休要胡言!

在咱們陛下的英明治理下,百姓們都是安居樂業的!”

說罷提起蒲柳就往邊上扔。

“這次我就當冇看見,你若是再來,可彆怪我不客氣!”

蒲柳被這一下摔的眼冒金星,手臂一陣無力,看來是脫臼了。

他悶哼了一聲,爬了起來。

“我有冤屈!

為何不可說!

各位大人!

讓我過去吧!”

他強忍著淚水蜷縮著上半身減輕痛苦,彷彿這樣才能夠首立身體。

“我再說一遍!

天子腳下!

冇有冤屈!

快滾快滾!”。

官兵不耐煩的揍了他,幾乎將他打廢。

然後像垃圾一樣丟在了角落裡。

路過的人牙子用菸鬥挑起了他的下頷,目光一亮。

“看來今日本大爺時運不錯,這小乞兒能賣點錢,正好有個好去處!

你們兩個發什麼愣?

還不把人帶上”。

人牙子不耐的踢了兩個冇眼力見的下屬,兩個下屬熟練的賠禮賣笑。

而此時此事被兩位官兵當做投名狀討好了盛棠李家公子。

當他再次醒來時,因這好皮相,他己被人牙子測骨齡,年幼的他五歲被以十五兩白銀賣進了南風館。

老鴇請大夫為他治病,就等著培養他出來和青崖一起稱個頭牌。

於是他費儘心思逃跑,結果每一次都失敗,被打的半死。

隻能被迫和這一群被買來的孩子一起開始識文斷字,老鴇請的先生教他們舞藝,討好恩客的“手藝”,還有那纏綿悱惻的詩詞。

因他皮相是所有孩子裡麵最為出挑的老鴇便格外喜愛他,事事都以他為主,引起了所有小孩的不滿,其中便有青崖。

他是最為聰明的人,最溫柔的人,他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讓彆人為了他衝昏頭腦。

“不知道哪來的小雜種,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”。

稚嫩的臉上滿是挑釁,蒲柳記得,他叫桂月。

“我倒要看看,你這冇鋸嘴的葫蘆抗不抗揍”!

竹風揮舞著小拳頭衝了上來。

“居然敢讓南風哥哥不開心!

你這討人厭的雜種!”

蒲柳下意識的還手,兩人扭打起來,桂月和旁的孩子也便動了手。

首到老鴇帶著龜工攜著麻繩將他們雙手吊在房梁上通通教育了一番。

“老孃告訴你們!

你們以為你們的命是你們自己的嗎!

那都是老孃的!

你們的身體!

你們的臉!

都是老孃花了錢買下來的!

倘若日後再有哪個不爭氣的玩意兒!

身上出了一點點差錯!

老孃便將你下放到最為卑賤的奴隸!

都給我豎起耳朵聽好,記下!

好好感受今日的痛!”

老鴇命人拿了針,龜工明瞭,對於他們這一些人來講,不傷害皮膚,不會讓人變得殘廢的酷刑,又能讓他們長記性,無非就是在腳趾內紮針。

油燈豆大的燭光,晃晃悠悠的打轉。

桌麵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種不起眼的銀具,而牆麵上的皮鞭倒刺上還帶著肉沫,仔細一瞧,發黃的牆麵隱隱有些暗紅的血跡。

昏暗的暗室撕心裂肺的慘叫,此起彼伏,如此被吊了一整日,滴水未進,粒米未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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